那晚,我跟陌生人坐在咖啡馆谈事,我们打算沟通一下合作的细节,可还没聊几句,他不是要先接一个电话,就是要先回复几条,聊到一半,气氛不算融洽,他又出去接电话,我左顾右盼,只听见耳边娓娓道来“没那么简单,就能找到聊得来的伴”,一首来自黄小琥的《没那么简单》。
音乐的第一句就把我的情绪给纠了起来,是啊,聊得来的伴,的确没那么简单就能找到。我们每天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原本简单就是美好的生活,瞬间只是归于两点一线的平淡,一种孤独的,寂寞的平淡。
在夜深人静的夜,我一个人打开电脑,插上耳机,在音乐列表里找到昨天刚刚喜欢上的歌曲,音乐震动着耳膜,黑漆漆的房间里只有显示屏的光,照射着眼球,双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字写日记,我们宁可在心里一千遍一万遍的对自己诉说,也不愿跟身边的人透露一丝半语。
喂,你在干嘛,我最近有新的追求者,你要不要参谋参谋?
我闺蜜冷冷地回了五个字:“没空,在喂奶。”
随着我们慢慢长大,你已成家,而我还是孤家,曾经的无话不谈,到现在的不咸不淡。
大半年不聊的蓝颜,在上问:“最近过的好吗?”
我平静地回复到:“我很好。”
很多时候,我一个人应付着生活里的些许算计,我抵抗着命运偶尔的不怀好意,我多想打个电话告诉你,我快坚持不住了。但最后我都忍住了,我不能再依赖你了,你有你想要守护的人,我有我要追求的人生。
妈妈打来电话问,生日有没去吃好吃的?
有,吃了好多好吃的。
我们每个人都撒过一个最大的谎,那就是,嗯,妈妈,我很好。
记得以前《艺术人生》有一次访谈,朱军问一直单身的演员王志文:“四十岁了怎么还不结婚?”王志文说:“没遇到合适的。”朱军问:“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女孩?”王志文想了想,很认真地说:“就想找个能随时随地聊天的。”
朱军笑了笑说:“这还不容易?”
王志文说:“不容易,比如你半夜里想到什么了,你叫她,她就会说:“几点了?多困啊,明天再说吧。”你立刻就没有了兴趣。有些话,有些时候,对有些人,你想一想,就不想说了。找到一个你想跟她说,能跟她说的人,不容易。”
是啊,想找个什么时候都可以说话的人,是难的。想找个什么时候都说真话的人,更难。
任何时间都可以聊天,任何话题都可以聊得来,听上去很简单,实际上却需要有相同的三观,相同的兴趣爱好,相同的生活环境,甚至相同的人生境遇,这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找到的,不是我们今晚在酒吧相遇,互相看对眼之后就能够走到一起,我相信很多一夜情的出发点也许并不是真的就是一夜情,只是那之后,你们发现并没有那么聊得来,随后就各自相忘于江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如履薄冰磨平棱角不率性,我们不复毫无顾忌也小心翼翼,我们听着别人的故事隐藏心情,我们习惯避开热闹独自处敞静,我们疑心难消寻不到所谓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