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虽年少,心已迟暮

音乐
兰心庄
2016年10月10日 16:39

夜深人静的时候,你才能发现一些平时觉察不到的东西,比如外面街道上野兽一般吼叫的机车声,或者是哪些房间听不清的低低絮语。它们与家里我临街的房间有些相似;自离开故土,我对家乡夜间的印象就只留在了冬天,沉寂、漫长似一挂厚重的幕布。

某些时候夜间奔行的拖拉机轰鸣的一串铿锵的节奏,如同鼓点敲打人心,眼前随之浮现起它状如黑夜的烟气,配合其有力的动静,给人以生机勃发的阵仗。

但那吵不到人,一忽儿的工夫声音就远在一里外,被激起涟漪的空气复归平静。

某段闲暇时间,打开百度音乐随便听听,结果一直给我推荐一首叫《夜夜夜夜》的歌。次数多了,点开看看,原来是齐秦的歌,试了一下,奇怪的调调,迥异的歌词,一下子让我剑走偏锋,开始明白了一些之前只陶醉旋律的音乐。

力宏说“只有我的音乐可以让我依靠”,而我庆幸还有这么多的高山仰止在我面前。

2014年11月至今,想得最多的,居然是今后要留在哪里。我一度以为是无根之萍,随风风流,逐流浪迹,甚至连家乡的面貌都开始模糊不清,故而目之所及,到处都像家乡,却到处不是家乡。此种心境现在强烈地密布在我脑海,云遮雾罩,前所未有,看不清前面。

身虽年少,心已迟暮,这实在算不得一件好事体。

兄弟劝我北归,然而这么些年的动荡,好像那归真式的路径,总让人有些不甘——就像含金量只百分之一的沙滩,尽管99%都为徒劳,却总有那一分的希冀,它鼓舞我因社会而坚冷的心始终保持对生活的爱意。

楼下冷意渐起,之前跳广场舞的大妈们,临近年关随即变调,奏演起闽南的歌仔戏来。每日里我下班到家,刚好是锣鼓预热的点儿;挂在阳台的毛巾满浸了四邻晚饭飘来的各地香气,那些照例敞开的阳台,俨然也是上演各种厨艺的舞台;天好的时候,我站在窗户前饶有兴致看对面3楼那家很会烹饪的小夫妻,丈夫系着围裙,妻子打下手;观起承转合,煎炒烹炸;看摆放的瓶罐,五味俱全。某些时候我在想,人真是很奇妙的东西,一边提防了别人窥视自己的生活,现在又大张旗鼓地将日常餐饭置于别人眼中,遇我等赏玩还罢了,若又懒怠如我,怎么得了。

睡总是不够吗?黑夜里黑色的眼睛,很多时候皆荒废在无由的梦境里。有时我梦见之前的生活和未来的生活,醒来捶着脑袋只忆起十之二三,懊丧不迭,无可奈何:因为我也只凡人一个,要为梦想奔波在每一个夜夜夜之后的白天。

要每天每日去开拓生活和自由,然后才能够作自由与生活的享受。

对生命而言,接纳才是最好的温柔,不论是接纳白天的出现,还是,接纳一个夜的从此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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