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山里下了一场冰雹。
大山里,风是风,雨是雨,冰雹更是冰雹。
老天爷用了天大的劲儿,到处砸,板房教室当然也震天响。我屋里屋外拍照,激动亢奋。但是,教室里正在读书的孩子们却浑然不觉。他们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连平日里坐不住的,前后左右总说话的,也都在看书。他们一个个小脸肃穆安详,小身子静若磐石。下冰雹的声音倒成了催眠曲,把他们催进了书里。
那个午后,冰雹砸向山村。而在震天响的天然乐曲伴奏中,孩子们读书正酣。
下课了,冰雹停了,孩子们出来玩,用冰球打人,打成一片。用手的,用塑料袋的,用塑料盆的,你扔我扔,打人的,被打的,摔倒的,尖叫的,你看,好像刚才读书的又不是他们了。
又上课了,又静悄悄了。阳光慢慢出来,山村成了色彩鲜亮的油画。坡上、沟里的冰球更透亮,它们不肯融化,在等着孩子们下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