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内容整理自北京交通广播FM103.9《鲁鲁一专访》
(文字编辑:高静婕)
从2007年参加快乐男声夺冠至今,陈楚生已经出道十年。从一夜走红到陷入解约风波,再到走出低谷,他在不断成长。如今,他组建乐队,努力寻找自己的方向。
•陷入迷茫,游学美国
(L:鲁鲁一 C:陈楚生)
L:2014年上半年的时候,你去了一趟美国,好像是去了纽约游学?
C:是的。
L:所以我特别好奇,那段时间你去美国之后发生了什么,在那做什么?
C:其实2014年我去的那个时候是因为我的状态特别不好。那个时候是我在上一个公司的最后一年2014年。那段时间之前发了一张专辑,可是那张专辑可能在过程当中有些东西因为时间的关系会很可惜,没有做得很好。
L:不是十分的满意?
C:对,我的鼻炎刚好也是在制作专辑那段时间发作。就觉得还是一直有些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L:很多遗憾。
C:对。自己出道这么多年,其实一直也都忙忙碌碌的在做一些演出什么的。但是我一直觉得在音乐这一块还没有去真正的树立自己一个很清楚的方向和风格。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包括对自己的未来,我应该怎么去做。因为到了选择的一个十字路口,我必须得去想这个问题,包括自己到底要什么。那个时候其实有一点点的迷失的感觉。
L:有点困惑。
C:对,我希望找一个地方自己能够好好把这个问题给想清楚。
L:脱离一下现有的环境。
C:对。你不脱离现有的环境,其实很难让自己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很难。后来有朋友介绍,在纽约有一个会中文的华裔声乐老师。刚好那个时候对我来说去那边纯没事也奇怪,所以就是一个礼拜上一节课。说实在的,我从来没有上过声乐课。我也觉得有些时候方法还是不对,所以我想着说重新了解唱歌的这套系统。
L:那就是从最基础的开始?
C:对,最基础开始。
L:比如说基础到什么程度?
C:基础到呼吸。
L:是吗?你都是那么多年的歌手了,仍然要从最基础的呼吸开始?
C:我觉得有些时候就是没有捷径可以走的。可是上两节课我就突然觉得我不会唱歌了,真的有这种感觉。
L:好像有时候真的是,因为自己一直以来都在这个习惯上,突然有一个人出来跟你说,你这个可以调整,不是那么正确的时候,好像自己一下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C:对。
L:在美国待了多长时间?
C:我待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怎么说呢,其实在那个月也是去整理自己的一些内心的东西。还有就是去看当地的一些演出,当地的一些不管是Live House也好,还是一些演唱会也好,还是一些地下的酒吧也好,主要是想让自己放松地去感受生活,感受那个氛围,然后让自己去找到为什么你还要再做音乐的理由。
L:找到了吗?
C:还行吧,所以回来之后,觉得我应该做工作室。
•SPY C
(2015年陈楚生成立工作室,与四位伙伴组建了专属乐队“SPY。)
(L:鲁鲁一 C:陈楚生)
C:我做工作室的时候,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做一张自己觉得还不错的作品。因为乐队的现场表现力是很强的,听CD跟看现场还是有很大差别的。这个乐队从我出道的时候有两位成员就一直在一起。还有就是在现场演出上面,基本上他们都是我固定的乐队的成员,这张专辑可以说从一开始他就是一个集体创作。
L:我知道之前有一首歌叫《35》,据说是录了半年这么长的时间,是有这么长吗?
C:陆陆续续的。说实在的,万事开头难,特别是集体创作,我们虽然相处了很多年,但是一起创作是第一次。一起创作的时候一开始会很难,找到三个人固有的创作模式是什么样子的,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会做很多的尝试,包括音乐风格的定位。《35》是我最开始写的歌,也是最开始录的歌。
L:中间我相信肯定是会有一些不一样的意见的,这种不一样的意见出现的时候,怎么来解决呀?
C:其实会有很多这样不一样的意见,那我解决的办法就是先去试验,例如说一个动机,三个人有三段不一样的旋律的时候,先录出来,先把它录下来,然后再跟旋律搭配的时候,或者这个旋律的发展它大概整个的气味是怎么样的,那我们调一调是最适合的,我其实很擅长的是主歌,那么在副歌发展部分的时候,我们可能想避开一些大家比较容易猜得到的结尾或者什么样的东西,那我们可能想需要做一些调整,可能打破一些惯性创作的方式。在这里面,有时候其实大家的创作是有不同的旋律,那在这个旋律里面怎么去找一条更适合的。
(L:鲁鲁一 C:陈楚生)
L:这一次新专辑的曲风跟之前有非常大的一个不同。
C:对。
L:可以说是做了一个很大的突破和创新的,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一个改变呢,会担心一个接受度的问题吗?
C:对我来说其实作品很重要,不用去想太复杂。这个阶段我想去尝试,打破原来的这种创作的模式,去尝试一个新的,探索一个新的模式,因为很多人其实印象说陈楚生唱歌就是很安静的,然后一个人唱一些情歌,特别是一些苦情歌。那其实是我比较擅长创作的一些歌曲,但是当这些东西如果不断的重复的时候,那它也让我在创作上减少了这种刺激。其实我觉得作为任何一个创作者,他肯定不会希望一直在原地踏步。
L:这个专辑我们最后出来的时候,里边还有一个手电筒?
C:对。
L:这是什么原因?
C:因为在这个实体专辑上面,我们其实希望能够把“侦探C”这个乐队的名字更深入化一些,让大家对这个乐队有印象,所以手电筒它其实有个验钞的功能。我们会在这个实体唱片里面去隐藏一些密码也好,还有是人物的特性也好。打个比方,当你拿到CD的时候直接看到看不到的东西。因为乐队5个人的性格是不一样的,我们这个实体专辑那一页的插画里面就有做这样子的一些设计。当你不用手电筒照他的时候,其实他是一个我们平时生活中的,很正常的一个人;当你用手电筒照他的时候,他体现的是他这个人物的特性,例如他是外向或是一个比较凶猛的人。这种刚烈的性格,那他应该是用什么来体现。
L:就是用手电筒一照的时候,他会有另外的一个图画、图像出现是吗?
C:对。
L:好有意思,这个创意是你自己想的?
C:这个是跟设计师去沟通,然后设计师根据我们的一些想法去放大它。
•我不适合做生意
(L:鲁鲁一 C:陈楚生)
L:其实我就特别想问你,因为你应该说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草根出身的歌手,所以我特别想问你,你自己来看的话,能够让你“成”的最决定性的因素是什么?
C:它是天时地利人和。
L:当然了。
C:就那个时代,那个时间,然后那个环境出现了那样的一个人。
L:当然了,这是客观的一个东西,因为自己努力也不一定能够成为什么,因为太多的因素决定一件事情了,但是我觉得还是跟本人很有关系的,不能否认本人的这个因素,所以你自己想的话,你觉得这个因素是什么?
C:怎么说呢,因为我不是一个特别主动的人,我真的不是一个特别主动的人。
L:在哪些方面不主动?
C:各方面都是被动的。
L:之前说不太适合做生意?
C:我真的不太适合做生意。
L:现在自己做工作室会吃力,会有点不太想做有些事。
C:对,我真的不是一个生意人。
L:那怎么办呢以后?
C:我现在其实在想找个搭档,我其实也一直在找搭档,你以为我真的想什么都做?
L:我不知道啊,所以我问你,你自己以前说好像不太适合做生意。
C:我就是不适合做生意,我喜欢做内容,做产品,因为我喜欢创造。说实在的,我觉得我不是能同时一心二用的人,对于我来讲,我这辈子如果能够把一件事情做好,我就已经觉得很了不起了,我想更简单一点,我可能不是一个太会······不能处理太多事情的人,我只能先把一件事情做好,包括其实今天我在做音乐,我不是说客气什么,我觉得我还有太多需要进步的东西。其实“坚持”这个词,你怎么去看“坚持”这个词,如果从坚持的角度来讲它是很吃力的,但如果做音乐很吃力的话,你做这件事情就不快乐,不好玩了,那就背离我们做这件事情的初衷了,做音乐应该是好玩的,在这个过程中间是你生活的一部分,又能够做到你想要做的类型,你的音乐,你去努力,但是这个努力过程中间你其实是快乐的,你享受这个创造的过程,我觉得那才是对的。
L:这才是一个好的状态。
C:对。
L:否则完全在较着劲,自己也不舒服,出来效果也不一定好。
C:对,一直坚持,每天出来就像跟挖了煤一样,那有什么必要呢?对,我们不要把创作这件事情搞得好像比人家农民工干了一天活儿还要苦,不是这样子的。即便你从这张专辑听到的音乐,它没那么苦,它就是我现在生活的一个状态。你说我还要再去唱一些苦情歌,那种东西我不是说不好,但是它跟我现在的生活状态是不吻合的。现在整个大环境的生活都很快,快到我没有办法去感受到这10年的生活给我带来的真正意义是什么,这是我可能在今年35岁,然后回过头看这10年就像一道光一样的感觉。
·时隔8年,重登湖南卫视
(2008年12月31日,陈楚生在湖南卫视跨年演唱会上不辞而别。之后历经漫长的解约官司,被要求赔偿的数额一度超过220亿元。2016年12月31日,时隔8年,他重新出现在湖南卫视跨年晚会的电视屏幕上。)
(L:鲁鲁一 C:陈楚生)
L:我相信当时肯定不是一朝一夕,肯定是积累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会作出这样的一个决定的,而且我可能不太觉得说是一时冲动吧,我觉得肯定是长期以来的积累导致的最后这样的结果。如果说现在回过头来看,你会因为当时的这个决定有一点点,觉得我处理得不是特别好?还是说我这样处理也是符合我内心的那个需求的?
C:肯定处理得不是特别好,处理得不好,这是肯定的。我从来没有说我处理的方式是对的,对于这件事情,但离开是肯定也会离开的。
L:就是说不是以这样的一个方式。
C:不应该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L:你觉得这样的方式可能最后造成的影响和结果伤害会比较大?
C:我觉得双方(我和天娱)都很大,对。
L:那在这个事过去之后的那几年当中,你是怎么样的一个状态。在做音乐的时候这个状态好吗?
C:影响很大,说实在的。
L:对自己的影响很大?
C:影响很大,这个是你无法摆脱的,因为它变成了一个社会事件。
L:而且时间挺长的。
C:对,可能当时没有想到这个事情会引起这么大的社会影响,这些社会的舆论对于你来讲,对于你内心来讲还是会,怎么说呢?包括我的家庭,包括我的父母,他们也跟我一样要承受这个压力。
L:他们也会承受那个压力?
C:肯定会啊。
L:为什么?
C:因为这个事情影响很大,我要面临这个官司,这是他们对我的担心。本来是一个很开心的事情,那个时候你很受关注,很多东西是正面的,突然有负面舆论的时候,他们内心还是会有压力。当时就是年轻气盛。
L:当时做出那么一个决定,你最重要的几个原因是什么?一个是可能工作太多,可能跟音乐相关的一些工作不太多,可能在艺人这个身份上付出的时间太多。
C:里面的原因肯定不会只是一个,它肯定是很多的。我们做很多事情不可能如你想象的那么顺利,在这个大的环境里面做这些事情,一定会遇到种种困难的。
L:在2016年12月31号的时候,你重新又登上了湖南卫视的跨年晚会的舞台,唱了一首老歌—你的成名曲,还唱了一首最新的《35》这首歌。
C:是。
L:重新登上这个舞台,跨年晚会的舞台,湖南卫视的舞台,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个心情,会紧张吗?还是会怎么样?
C:倒不会紧张,现在我觉得心态还好。很难讲那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我也觉得现在整个大环境生活都很快,快到我没有办法去感受到这10年的生活给我带来的真正意义是什么。我可能在今年35岁,回过头看这10年就像一道光一样的感觉,但是这10年之前的那些日子我是很有感受的。
•本想当兵,却做了歌手
(L:鲁鲁一 C:陈楚生)
C:我从小,就是一个性格很自由的小孩子,家庭从来没有让我感觉到压力,除了学吉他。开始的时候父母不太赞同,但也没有强力反对,不会说你不要碰这东西,让我看到就砸了它,也没有这样子,所以一直以来就是这种性格,能够去选择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也会有点任性。
L:是吗?
C:我是一个比较理想化的人,会有很多奇思妙想的这种思维,从读书就是这样子。那时候看了国外的类似“探索频道”那种,看到人家带着绳子去爬那个石头山。
L:攀岩。
C:攀岩什么的,自己就约了同学去爬山了。
L:就在海南?
C:对,就买了很多装备,结果去到那里发现山脚下有条路。
L:那走路上去的,还是爬上去的?
C:走上去的,谁傻,有路还爬,对不对?但是干了很多这种很疯狂的事情,在山上野营,就很特别你知道吗?在山上看见了很不一样的风景,在山上第一次看日出,在海南那么多年第一次看太阳从海平面升起来。
L:那个时候多大呀?
C:那个时候我读初二,可能十二三岁。
L:很激动?
C:非常激动,因为那个山上以前驻扎过一个部队,部队后来迁移走了以后,留下了很多破房子,还有防空洞。我们在那边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碰到了台风。
L:碰到台风怎么办呀?
C:躲呀,我们食物也吃完了。
L:躲在哪儿啊?
C:躲在防空洞的破房子里面去,台风快来和走的时候就在山上找些果子吃。
L:待了几天呀?
C:两天。
L:家长不找你们呀?
C:找呀,但是没办法跑到山顶,因为那天的风太大了。
L:回去没被打?
C:没有。
L:你说你是边读书边在玩音乐的,那后来决定不要读书,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是在高几?
C:我其实是高三辍学的,因为觉得自己不太可能考上大学,刚好遇到征兵。
L:本来想去当兵的。
C:对,刚好遇到征兵,我就报考去了,后来考上的时候因为我父亲不让我去。
L:为什么?
C:我考的是武汉陆勤,他觉得可能离得太远了。那时候我也小,可能也比较调皮,其实我觉得他可能也不是完全了解,但是他觉得冷又特别冷,热又特别热,如果还是在广东省之内的话,他会比较放心一点。还是觉得我太小,不肯让我去,所以我就特别赌气,就待了挺长一段时间,一个月左右。
L:一个月不长,一个月还长?
C:可是等我回到班级里面,班级点名本里面没有我的名字了。
L:是吗?就旷课了一个月。
C:对。
L:回去之后,学校说没有这个人名字了。
C:点名的时候没点到我的名字。
L:你去教室坐着了已经?
C:对,我已经拿着书本去了。突然没点到我名,然后我就愣了。
L:然后你就走了?
C:然后我就问,我到教导处去问,那边的回答说,因为你太久没有来了。
L:当时心里是庆幸说,我可以去做其他的事情,还是说有点茫然不知所措?
C:我在那个时候似乎也不太想勉强,索性就,好吧、无所谓、那就这样吧。
L:那爸爸呢?
C:我觉得那个时候如果我肯读,他肯定是希望我好好地读书。高一的时候,我就开始玩音乐了。那个时候是喜欢吉他,弹吉他能让我很好消磨时间,它又是一个伙伴。我觉得那个时候吉他就像我的一个朋友,在我没有方向或者比较迷茫的时候,吉他能够让我的心灵得到慰藉的感觉。
L:它会陪着你。
C:对。
L:第一把吉他是自己买的吗?
C:没有。
L:第一把吉他是从哪儿来的?
C:我开始学吉他的时候,两把吉他都是借的。第一把吉他借了半年,借了一个朋友的,当时他的吉他放在家里面已经有很多灰了,我就开始借来学。第二把吉他也是借的,借两把吉他就学了一年。后来我哥送给我了一把,当时我记得是“红棉”吉他。
L:自己第一次买吉他是什么时候?
C:我买吉他是去深圳工作,我在第一个酒吧的工资就拿了一半去买,买了一把民谣的,可以插电的吉他。
L:多少钱?
C:1700块钱。
L:工资的一半就去买了一把吉他?
C:对,工资一大半,因为我第一个月的工资是2700。
L:后来你就去了深圳,去酒吧唱歌了。在那段时期,你做了自己喜欢的歌手的工作。那到底是开心的时候更多,还是不开心的时候更多?
C:开心更多。其实我最开心的是刚到深圳的时候,那个时候即便是包括送快餐也好或者刚到酒吧去工作也好,虽然说没有挣太多钱,但是你可以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特别是刚开始做酒吧的时候特别开心,虽然说场子也不稳定,但那个时候能在酒吧里面唱歌,我觉得太幸福了。
L:跟在学校里上课完全不一样了。
C:完全不一样。因为那个本来就是我喜欢的事情,还能通过你喜欢的事情来养活自己,没有任何的思想包袱,几个喜欢音乐的年轻人每天下了班还要到草地上面继续弹琴唱歌,好像有很多说不完的话和唱不完的歌的感觉。
L:你还记得第一次在深圳登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C:其实我第一次在深圳登台的时候,我印象很深刻,在深圳的书城旁边有一个活动。一天50块,唱两场,早上一场,中午休息,下午还有一场。
L:一场是多长时间?
C:一场其实也没多长时间,大概三四首歌,一个人弹唱。对我来讲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行不行,但是有这样的一个机会,我也想去尝试一下。那个时候我还在餐厅跟老板请假,我说有一个这样的邀请,我想去试一下。
L:餐厅老板说行,你去吧。
C:对。
L:他没有说,你不要影响我这里的工作?
C:因为他人也很好,他是我爸的一个朋友。然后我就去了,我记得那个演出当天其实我是很紧张的。
L:紧张到什么程度?
C:紧张到我的左脚还是右脚忘了,一直在抖,从头抖到尾。
L:唱得怎么样呢,声音会抖吗?
C:还行。
L:唱的什么歌?
C:有唱《姑娘》这首歌吧。
L:那个时候就有了已经?
C:对。
L:但是我觉得可能在酒吧的环境当中,因为还是要挣钱的,所以有时候还是要忍受一些东西的。你印象当中,最不开心的一个时间点是什么?
C:没有方向的时候。
L:为什么会失去方向?
C:在酒吧唱歌它不是一辈子的事情,我们永远在唱别人,我们没有唱自己,我们在唱别人的故事。
L:为什么不可以唱自己呢?
C:酒吧也会有要求你的效果。
L:有多受欢迎?
C:对,你唱自己的,其实大家没有听过的东西它需要一个过程,但你这个过程太长的话,酒吧是不可能答应你的。
L:我刚刚问你最不开心的时候,其实我还以为你要说之前在采访中提过的被客人泼酒那些事儿,其实并不是那个?
C:不是。我觉得那只是一些插曲,在人生过程当中,你做任何工作不可能不遇到问题,我从开始工作的时候就特别确定这一点,清醒这一点。因为我不是一开始就到酒吧唱歌,我帮助我哥在修理店做了两年,然后去了深圳,包括我在读书的时候,我们家也经营一个小卖店,见过各种各样的人。
L:已经对你有训练了。
C:我已经特别了解,其实你做什么都不容易的,那个不是最大的问题,最主要的是你对未来的方向是怎么考虑的,你想怎么去描画你的人生。
L:那个主线的东西。
C:那条主线,你内心里面向往的是什么,我觉得这点很重要。当这个没有的时候,你就像一个壳。我在2003年曾经组过一支乐队,当时我组乐队的动机是希望能够大家一起创作。那个时候我就有这个想法了,当然一开始的时候,除了这个想法,还有另外一个想法。因为一个人弹唱,我总觉得进步得比较慢,交流的人没有那么多,没有那么直接,因为你跟乐手在排练的时候,是有很多这种沟通交流的。
L:其实你还是很开放的一个歌手,愿意去跟很多不同的意见交流。
C:对,因为这样子你才能够听到一些新的东西,然后大家会跟你一起分享,你也才能够发现自己在哪一块能更好。当时组乐队也是有这个想法,我自己也喜欢乐队,我喜欢乐队的表现形式。我印象很深刻,第一次到深圳,也是我的老师带我到酒吧里面去,看了当地的一个乐队,摇滚乐队在演出,当时我就完全被震傻了,我觉得太棒了。就是现场很震撼,我觉得比CD还好听。它就在你眼前,现场的音量,而且有氛围、灯光,所有的都在渲染那个地方。组乐队的时候,我也是希望,我们乐队能够一起把这些作品怎么去调整,我们怎么去多出点自己的作品。但你知道,其实每个人想法是不一样的,或者说喜欢的音乐类型、风格是不一样的。
L:你是说乐队的这些成员之间?
C:对。
L:最后这个乐队没有完全做下去,是因为你去参赛了,还是说中间可能意见不太一致?
C:第一个乐队是因为大家的意见不一致就解散了,第二个乐队是因为我去参赛,我也希望乐队跟我去,但乐队选择不去。
L:他们为什么不去?
C:因为他们觉得不适合。
L:哪一点不适合?
C:我也不知道,说实在的。
L:他们也觉得你不适合?
C:他们没有觉得我不适合。
L:但是有很多其他人觉得你不适合参赛。
C:肯定会有。
L:你是觉得自己是适合的,还是不适合?
C:我是觉得自己也不是非常适合,其实我开始是抗拒的。
L:对,所以广州(赛区)已经结束了才去的西安(赛区)。
C:对,广州我没有去。
L:为什么决定要去?
C:其实有时候看不到方向的时候。
L:看到一点光亮应该去抓住。
C:我觉得你没有方向的时候,你应该多一些尝试。
L:所以就去了。
C:对,在我看来,2007年那个时候的比赛,它就是一个真人秀,音乐是这个真人秀里面渲染的一点。
L:是它的一个形式。
C:对。
·为儿子取名Demo
(L:鲁鲁一 C:陈楚生)
L:现在已经有孩子了,你给他起的小名叫Demo,还有一首据说是根据他心律创作的一首歌。
C:对,我第一次陪我老婆去医院的时候,当时听到他胎心的声音的时候,我觉得非常的神奇。因为一个人身上有两个心跳的声音,这两个心跳的频率是不一样的。
L:可能小朋友会比较快。
C:快,特别快,当时我就拿手机把它录下来了。录下来以后,因为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做爸爸,我不知道会成为什么样的一个父亲,然后也很期待他,我觉得我能不能为他做点什么。就是当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应该是什么,所以就写了这样一首歌。
L:据说您的工作室自己也住在那儿,地下室就是录音、排练、训练的一个地方。说Demo就是会跟别人说,到地下去找他爸去。
C:对,我们整张专辑的录音都是在我家的地下室,那就是专门录音还有创作的地方。我们开始创作这张专辑的时候,Demo大概七八个月,他还不会走路。一直到他一岁七八个月,那个时候一说爸爸在哪儿,他就楼下,就是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