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相声如命的李文华(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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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艺
2018年04月30日 08:36

大新程刚誓相声如生命新程 一心走到底

姜昆

七、艺术家是“艺如其人”,但像李文华这样大家异口同声亦人亦艺地称赞,应该说是个非常特殊的现象。

在我们合作的艺术道路上,我欣赏李文华那工人式的幽默,更钦佩他身上那工人阶级优秀的品质。我们出了名以后,报刊杂志纷纷来采访、约稿。《曲艺》杂志的编辑让我写写李文华。我熬了一宿,匆匆草就了我心中李文华的印象:

李文华,是我的战友,也是我的老师。

文华老师出身贫寒,十几岁学徒,一个人养活二老,生活非常艰辛。解放了,文华老师参加了中国共产党。当工人时,他是劳动模范,曾被光荣地选为北京市的人大代表;进入专业演出团体以后,工人阶级的优秀品质一直在他的身上保持着。

他衣着朴素,从不讲吃讲穿;他待人热情,从不分生熟远近。不论走到哪儿,他见人总是带着工人师傅那种习惯称呼:“张师傅您来了!”“李师傅您喝茶!”“回见,李师傅!”团里面的同志都讲:文华老师这脾气太难找了,大和气人儿!

李老师的相声表演,亲切、自然,他像老妈妈一样的慈祥。文华同志为什么会给观众留下这样的印象呢?我以为,是他把自己性格的特点和捧哏这个角色巧妙地结合在一起了。他的艺术特点和他平常的谦虚、待人的诚恳、性格的朴实、为人的憨厚是分不开的。

但这并不是说,文华同志就是凭着本色演相声的。他自己说过:“我自幼失学,认不了多少字,如果现在不抓紧钻,非被时代淘汰不可。”肯学、肯钻是李文华老师的又一个特点。我们一起到下面深入生活的日子,经常是在与工人、农民、战士们一起“海聊”当中度过的。可是,我们不白聊,每天晚上回来,李老师都要拿出笔,记上几句,他在注意人们想什么,人们对什么样的话题最感兴趣,人们愿意听什么。人们常说:“文华的蔫包袱真足。”所谓“蔫”,无非是一句既平常又让人觉得有滋有味的话,须知这样的话必须是从群众中来的呀。比如《诗·歌与爱情》中的“敢情宋朝那时候就有两地生活的”,“你说人爱得多瓷实呀”,为什么得到轰然的效果?因为那是实实在在的群众的语言,人民能不欢迎吗?

文华捧得稳、准、严。

这里,我还要讲文华其人。内行人经常讲:“三分逗、七分捧”,“捧哏不能夺逗哏的戏”。为什么有些演员不能很好地掌握这个特点呢?有技巧上的原因,也有对捧逗之间关系理解不大得当的地方。这里,我想起文华对我讲的一句话。两个人一起聊天,谈到合作,李老师说:“我在舞台上的时间不多了,在我的晚年能把你带出来,一直带到我不能干了,我就满足了。说是我带你,其实你也带我呀。光我一个人,我也新不了呀。有小青年在边上,把我显新了。”话出自肺腑,感动得我掉过泪。有这样的思想指导,能有“夺戏”的问题出现吗?

现在读起来,我这篇文章太肤浅了。也许是我的笔拙,勾画不出李文华老师那优秀的工人阶级一分子的形象。

李文华的成功,使不少人研究他“大器晚成”的艺术现象。但研究来研究去,最后都和李文华的为人联系在一起。一个艺术家“艺如其人”是不容分说的,但像大家一股脑儿的亦人亦艺地异口同声,应该是个非常特殊的现象。

中国广播文工团的老团长王力叶回忆:香港报刊评论李文华的表演说:“李文华脸上的皱纹,皱得对相声表演特别有利。额上几列‘火车轨,眼角的鱼尾纹像一对对倒置了的‘八字,颧骨下、嘴巴旁的皱纹像一对对尖角括弧……光看脸上的几条线,一动一动的,就止不住笑了。”这位评论家光看了李文华的外貌特征就止不住笑了,他只注意到文华艺术魅力的一个方面。其实,这绝不仅仅是外在形象的功能所致,有动于衷,才形之于外。

文华面部特征和表情所给人的笑,乃缘于其对相声艺术的修养之深,对致笑规律谙熟之透,对捧逗关系配合之紧,对语言节奏运用之活。当然,如果知道文华的为人处事,那理解就会更加深刻了。

著名相声作家沈永年道:李文华先生艺如其人,人如其艺。他在台上是个可爱的小老头儿,那么在台下,不但可爱,而且可亲可敬。相声界的中青年演员都官称李文华为“李大爷”,这位李大爷从不摆老前辈的架子,一向是和蔼、热情,待人诚恳谦虚。

在生活上,李老师自奉甚俭,随遇而安。无论到什么地方参加演出或活动,从不挑宾馆、挑房间、挑伙食、挑软卧或飞机等等,一切悉听安排,唯恐给别人添麻烦。对于热情的群众他从不怠慢,有求必应。他那诚挚的笑容曾经给多少接触过他的人留下温暖,他不失一个人民艺术家的本色,从而受到社会的普遍尊重和爱戴。

李老师德艺双全,足为今日相声界之楷模。

已故相声作家王存立说:李文华能够赢得广大观众的喜爱实属不易,但要得到同行们的公认,则难上加难。俗话说:“众口难调”,对演员也是如此。即使是明星,被议论起来也是有褒有贬。但提起李文华,却是众口一词,有口皆碑。无论是对他的艺术还是人品,没有不说好的,内行、外行公认,这在演艺界中极为罕见。冯巩说:李文华老师从事的是笑的事业。在舞台上,他以带给观众欢乐为己任;在生活中,他更是时时处处用自己的热情去温暖周围的人们。三十多年来,李文华老师不仅以一个好演员更是以一个好人的形象受到人们的尊敬和爱戴。

所谓“艺如其人”,台上演戏,台下做人,台上恰恰是台下的集中表现。在中国广播说唱团里,李文华老师是有口皆碑的活雷锋。在他任团房管主任时,正是他家住房最困难的时候,而他却将所有的好机会都让给了同志们。每天清晨,最早来到单位默默打水扫地的,也永远是亲切谦和的李文华老师。十几年来,李文华老师一直是我艺术上、生活上的师长。

相声作家廉春明回忆道:李大爷在家待客也是非常热情实在的,无论哪路人物,他都备酒招待。有一次我和爱人去劲松买床垫,顺便去看他,他说什么也不让我们走。我们只是去看看李大爷,实在不愿麻烦他们,但李大爷老两口,仍一如既往,死说活说不让走。吃过饭依然要送到楼下,然后推说散步,像往常一样送至车站。

李大爷对待普通观众也是如此。有一次我住在日坛宾馆搞节目,那天我想去看看李大爷,无奈剧组没车,我只好求一位素不相识的司机跑一趟。那位司机听说去李文华家,二话没说,开车就走。车到了李大爷家楼下,那位天津卫司机,说什么也不上去,原因是自己是个普通司机,李文华是位艺术家,不好意思。后经我解释才勉强上楼,叫门时,又转身往下走,此时门开,李大爷问明情况,紧跑几步,把那位天津司机请了上来,到了家热情款待,问寒问暖。完事后,李大爷依然如故要送我们下楼,我截住他,身体不好,大可不必了。李大爷说:“这是我的规矩,谁来,我也是要送下楼去的。”硬是一阶一阶将我们送出来。那位司机十分激动,忍不住热泪盈眶,回来的路上对我说:“我原来认为名人都高高在上,敢情李老师这么平易近人哪!真是个好人!这辈子我也忘不了他送我下楼。”相声表演艺术家李金斗告诉我说:“李老师尊重人是有名的,无论老小,无论官民。1984年10月2日晚8点,王长友先生在去世前三个小时,拿出两个铁球来交到我手里,说:‘这是我生病以后,文华特意从涿州给我买的两个铁球。现在把他送给你,瞧见它,就想起文华来了。他这人可真好学呀!”著名曲艺评论家陈笑暇这样评价李文華:李文华处处严格要求自己,按党的原则办事,事事起党员模范带头作用,却没有那种政治上的优越感,平时待人接物和会上发言,都注重与人为善,礼义当先,很少唱高调,表现了政治上的高姿态,也从不给同志扣大帽子、抓小辫子或是借题发挥打击报复。这就给师友们以实事求是、平易近人、说话做事有分寸的好感。他在五四七厂时就是这样,总是和风细雨地帮助同志,协助领导做好思想转化工作。

李文华调入专业文艺团体后,继续发扬这些优良作风,因而群众关系很好。他的与人为善反映在绝不踩着别人往上爬,正如有的同志所说:“文华要能多为自己想想,怎么也能奔个高位子,弄两套好房子……”对此,文华没有任何遗憾,他自认为“行止无愧天地,褒贬自我春秋”,过去用正确思想指导自己那么做是对的,自己也有缺点,没什么可追悔的。

这位来自基层的相声艺术家,由于长期与工人为伍,饱尝人生辛劳,有着劳动人民的感情好恶,愿与普通人同甘共苦,并愿以自己的爱好和专长影响周围的人们并为他们服务,尽量给他们以理性和感性的双重愉悦。所有朋友们的话里话外字里行间,已经勾画出好老头李文华待人处事清晰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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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冯巩 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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