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娴清
无论再难以解释的文字,再曲折离奇的情节,我这种直线化思维重症患者也能读得下去,这种能力让我自己都感觉惊奇。
有人说外国小说是杯浓浓奶咖,而中国小说是一盏清茶。然而,并不完全如此,这部《变形记》里满酿的就是人性深处的苦酒,一种凛风彻骨的孤独。
格里高尔也是一位重症病人,他由人变成了甲虫。 做人的时候,他愿意为家人付出,供妹妹去高校学音乐,逆来顺受的承担工作带来的负担,自我的想法和主张几乎被排到了最后。 这并不卑弱,他不会伤害任何人,甚至愿意为家长的美好,付出全部。
然而,这一切真的被家人理解吗?亲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呢?
格里高尔在做人的时候,他的思维逻辑、语言观念已然不能被亲人所理解. 例如: 当他变成了甲虫时,他认为房客们听不懂妹妹演奏小提琴的音乐。当他愤怒地冲出来想拉住妹妹,驱走那些房客的时候,他最亲的妹妹也根本不知道哥哥是懂得她的音乐,愈加厌恶这只甲虫。 这个小小细节已能证实,格里高尔还是人的时期,他对妹妹演奏的欣赏和理解,妹妹根本没有了解。
格里高尔对此一无所知,他的理想是父母可以安享晚年,妹妹成就自己的人生,他的事业发展亦全为此而进行。终于有一天,在混浊不堪的日子里,他的压力爆填在胸口,挤占了思想的空间,他变成一只甲虫。
当一个人成为对方的负担的时候,爱就会变成无情。 对他这种奇特的病症,家庭成员随着经济负担的加剧,亲情在不断变质,试探沟通到无法忍耐。
尽管格里高尔张慌无法,用人类听不懂的语言解释着为何一天之内就变成了虫子。他费尽心力,用各种方式让亲人们了解他,仍然没有人施以同情和理解。
这个家庭如此冰冷、可怕。
固执古板,有决策权的父亲,懦弱纯良却又脆弱的母亲,处于叛逆期,爱得有些自私的妹妹,对一个从天而降却又是生活中格里高尔本应有的灾难是没有抵御力的。他的需求,本就没有人在意。 卡夫卡把心里的累浸润在一个个生活的细节描写里,每当格里高尔稍想放松一下虫子身体的负担,马上就会被不理解的家人用不恰当的方式,把情况弄得更糟。
无法沟通的后果是所有家人已变得不耐烦,甚至开始了潜意识的谋杀。精神的苦痛远胜过甲虫格里高尔肉体不协调带来的麻烦。
异化的人不容于环境,即使你成了一只虫子。
人,生而孤独,所有的东西最终需要你自己买单,并没有人去帮你承担。
格里高尔,没有自我,被亲情折磨得惨不忍睹,若有一天,他疯了,他死了,家人会觉得丢掉了一个包袱。他觉得对的事,付出的辛苦是不会再被人记起。
父亲以为格里高尔吓到了母亲,他根本没有这个意思,而将所有的苹果打在他身上。 妹妹对他的吃食由精心制作到憎厌随便剩饭剩菜,到最后决定甩掉他这个负担。
母亲从期待见这病重的儿子到仅仅听到声音就被吓倒,再到默默认可所有的人对格里高尔的不尊重。 女仆的喝骂,房客的冷嘲,那些没有变形的人是如此的可怕和残忍。
没有谁会对一只甲虫有生灵的怜悯。 没有谁会觉得是自己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害得变了一只虫子。
凡生而有情的人,特别是懂得牺牲,要去付出爱的有情人,往往没有一颗可以强大承受生活真相,现实人性残忍的后果的心. 人就是这么复杂而残酷的生物,想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才是重要的,亲情中纠葛中愈合的能力在哪里?
纵然用尽努力去做一个自己想成为的人,也一样随时会被打翻在地,变成一只甲虫。 并非天灾或人祸把人的思想变得异化,而是人处在生活环境的压力下就必然要伤害别人。
在一点点潜意识的谋杀中,孤独似乎是最自然的。
格里高尔也在变成甲虫之后享受了一点点独处带来的自由,可是只要渴求理解的情感还存在,就要受到内心各种伤害。
他终于死了,他的死带来了亲人们的一种复苏的平静。 亲人们又开始规划出切实的步骤去改变生活,所有的过去已成为历史。
变形,丑陋的外表,无奈的内心,带来难得的清醒,了结只能是唯一归宿,找到自己生命的过程是如此残酷,然而,人总得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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